(原标题:加密货币暴涨,这会不会又是一场“郁金香泡沫”?) 编者按:郁金香泡沫被后来的经济学家们认为是一场狂热的闹剧,反观当下,狂热的加密货币市场中,有人预测它也是一种“郁金香泡沫”――没有价值、即将崩溃。但是Ben Thompson在stratechery发表文章反驳这种说法,他认为加密货币可能确实是一个泡沫,但这种泡沫并非“像郁金香一样没有价值”,而是因为时机未到
编者按:郁金香泡沫被后来的经济学家们认为是一场狂热的闹剧,反观当下,狂热的加密货币市场中,有人预测它也是一种“郁金香泡沫”――没有价值、即将崩溃。但是Ben Thompson在stratechery发表文章反驳这种说法,他认为加密货币可能确实是一个泡沫,但这种泡沫并非“像郁金香一样没有价值”,而是因为时机未到。
“郁金香狂热”的传奇到如今人们也是耳熟能详。19世纪Charles Mackay在他的那本《大癫狂:非同寻常的大众幻想与群众性癫狂》(以下翻译摘自中国金融出版社2000年版)中描述道:
1634年,荷兰人如此强烈地希望占有这种花,以至于连对国家普遍存在的工业问题和人口问题也不闻不问了。当时,就连社会最底层的人们也开始从事郁金香贸易了。郁金香交易愈演愈烈,其价格也随之上扬,到1635年,许多人就愿意出10万弗洛林的高价购买40支花,随后,郁金香交易势所必然地转为销售。这时,其计量单位是波里兹,一种比喱还小的重量单位。一种叫里夫肯上将的品种,400波里兹,价值4400弗洛林;范・德・埃克上将,446波里兹,价值1260弗洛林;切尔德,106波里兹,价值1615弗洛林;总督,400波里兹,价值300弗洛林;最珍贵的还要数奥古斯特,每200波里兹的最低价竟然达到了5500弗洛林。奥古斯特使人们梦寐以求的品种,就连最差的球茎竟然也可以卖上2000弗洛林。1636年初,全荷兰一度只有两棵,一棵在阿姆斯特丹的一位商人手中,另一棵在哈勒姆。人们为了得到它们,急切地做起了投机买卖。有人愿以12英亩的地产来换取哈勒姆的那一棵。阿姆斯特丹的那一棵,则被人以4600弗洛林、一辆新马车、两匹马和全套的马具买走。
Mackay又把其他的疯狂故事娓娓数来。我倒是挺喜欢那个把奥古斯特的球茎误以为是洋葱然后投来当早餐吃的海员。“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这顿早餐价格如此不菲,足够整条船上的工作人员一年的吃喝用度了。”
不过,我们都知道这场狂热的闹剧是如何收尾的:
最初人们的确很相信这些赌博,而且他们也都从中获利了。郁金香批发商们在郁金香股票的涨落中大做投机买卖,在价格低时买进,价格高时卖出,从中获取了巨额利润。许多人在一夜之间成为富翁。金色的诱饵高高地挂在人们的面前,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涌向郁金香市场,就像蜜罐上的苍蝇一样密密麻麻。每个人都希望郁金香热的狂潮能够持续下去……
然而,有些谨慎的人士终于发现,这种狂热不会永远持续下去。于是,富翁们不再肯花高价买花种到自己的花园里了,而是在以100%的价格卖出。据说最后肯定会有人破产的。这一使人信服的说法不胫而走,郁金香价格开始下跌,而且从此就一蹶不振。人们失去了信心,交易商们愈发感到恐惧不安。张三开始伺意以每棵4000弗洛林的价格从李四那里买10棵奥古斯特,在合同签订6周以后,花价已经降低到三四百弗洛林一棵。李四准备履约供花,张三却拒绝接受这些花,即使降价也不要。荷兰所有的城镇每天都要传讯很多这样的违约者。人们开始觉得贫穷的阴影正在向他们笼罩过来,即使人们肯把郁金香以四分之一的买进价出售,也没有人愿意买了。各地再次充满了痛苦的叫喊。人人都在“疑邻盗斧”,少数发了财的人瞒着同胞,偷偷地把钱财转移到英国或投到其他产业上。许多在郁金香交易的高峰期冲出了卑微生活泥淖的人,现在却又重新被抛了回去。过去的富翁沦为今天的乞丐,世袭的贵族现在却倾家荡产。
Mackay对郁金香狂热生动形象的描述言犹在耳,其警示意义对所有泡沫都一视同仁。而如今却蹦出了这么一个正当其时的案例,表明Mackay的泡沫理论也不是那么放诸四海而皆准的。
郁金香的真相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经济学家Earl Thompson于2006年发表了一篇名为《郁金香狂热背后的真相与假象》的文章,其中包含了一张类似Mackay的泡沫理论的图:
然而正如Thompson在文中写道的,“表象有时颇具欺骗性”,更为精确的图应该是这样的:
Mackay说的没错,不合常理的高价确实存在:然而那些价格其实是期权的价格;倘若郁金香的实际价格在行权时比这个价格低,那么期权所有人只用付合约价格的一小部分即可(最高3.5%)。同时,实际现货价格和期货价格依然是保持平稳的,不曾大起大落。
这个图揭示了细节:
Thompson解释说,郁金香当时日渐受到欢迎,尤其是在德国。那会儿正值三十年战争的第一个阶段落下帷幕,大家都认为德国是胜券在握,因此稳定了人们对于郁金香良好市场前景的信心。然而,1636年的十月初,德国吃了败仗,大家始料未及,郁金香价格狂泻。因此价格的下跌不是因为它曾非理性地高涨,而是由于突然而来的外部冲击。
Thompson表示,十月的郁金香价格大跌其实是对那些为数众多的抱着投机心理购入郁金香期货的人们――包括许多官员――来说的一次金融灾难。据传为了摆脱麻烦,官员们将把期货裁定为期权并从以往某天开始生效。这一举动的消息在1636到1637年的整个冬天都广为传播,但直到1637年的2月24日才有官方正式出面的解释。而此后期权价格的奇迹般上升,被解读为长期中这种反转实际上不会发生,而价格最终自然下降到现期价格的水平。
就Thompson的计算而言,Mackay关于这件事的解释,都是建立在“神话”的基础上的。(神话,myth,又译为“迷思”。此“神话”并非我们所言的神话故事,罗兰・巴特这样定义“神话”:神话实际上是一个在特定的历史中获得了主导地位的社会阶级的产物,神话所传播的意义就要承载这一历史,但是神话的作用却是要否认这一点,而将其意义展示为一种自然的而非历史的或社会的意义。)
神话和人类的历史
早在《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一书中,Yuval Noah Harari就解释了神话(下面的翻译摘自中信出版社出版的、林俊宏翻译的版本,“神话”在其中翻译为“故事”)的重要性。
然而,一旦突破了150人的门槛,事情就大不相同。……所以,究竟智人是怎么跨过这个门槛值,最后创造出了有数万居民的城市、有上亿人口的帝国?这里的秘密很可能就在于虚构的故事。就算是大批互不相识的人,只要同样相信某个故事(myths),就能共同合作。
无论是现代国家、中世纪的教堂、古老的城市活着古老的部落,任何大规模人类合作的根基,都在于某种只存在于集体想象中的虚构故事。例如教会的根基就在于宗教故事。像是两个天主教信徒,像是两个天主教信徒,就算从未谋面,还是能够一起参加十字军东征或者筹措资金盖起医院,原因就在于他们同样相信神化身为肉体、让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救赎我们的罪。所谓的国家,也是立基于国家的故事。两名互不认识的塞尔维亚人,只要都相信塞尔维亚国家主体、国土、国旗确实存在,就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拯救彼此。至于司法制度,也是立基于法律故事。从没见过对方的两位律师,还是能同心协力为另外一位完全陌生的人辩护,只因为他们都相信法律、正义、人权确实存在。(当然,他们也相信付的律师费确实存在。)然而,以上这些东西,其实都只存在人类自己发明并互相讲述的故事里。除了存在于人类共同的想象之外,这个宇宙中根本没有神、没有国家、没有钱、没有人权、没有法律、也没有正义。
Harari的论点*的含义似乎令人摸不着头脑。**想想看,“郁金香泡沫”――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始发于投机而终归于幻灭的狂热,你我都知道1636年的那个冬天荷兰都发生了些什么,就像我说的,这就是所谓相信“神话”,而这种“神话”确实能起作用。
* 如果你信教,如果你认为有上帝存在,你会发现其他人也认为上帝存在。
** 我最初考虑这些问题是在大学时一门宪法入门的课堂上,老师表示其实美国宪法也是一个神话的代表,建立在美国人民及其领导人们认为它确有其效的共识上。这个课上学到的东西让我倍感受用。
加密货币方兴未艾
那么我提及郁金香泡沫的原因,你们可能已经很明了了:
这是所有加密货币的市场资本额。目前来说加密货币基本等同于比特币,但过去的两个多月以来,鉴于尤其是以太币和瑞波币的后来居上,比特币在市场资本的份额一路下跌,已经不足50%。
你可能认为那波郁金香的幽灵又游荡回来了,或者更确切地说,郁金香泡沫阴魂不散。比如这条推特就完美诠释了这一怀疑:
郁金香热的昨天就是比特币热的明天。除了作为交换媒介它毫无产业和消费用途,其本身更不具有价值。
也许这位比较随性的推文又成功地预言了一波迫在眉睫的价格闪崩。就其本身而言,的确,加密货币“除了作为交换媒介,它没有产业及消费用途”,而这条推文最正确的地方在于,它点明了加密货币不具有内在价值。
把加密货币同美元作比较,美元具有价值是因为(呃,好吧)美利坚合众国政府说它有***,以及货币交易商把它同其他货币挂了钩。而那些其他货币具有价值,好吧,也是像美元一样,建立在大家都认为它们有价值的共识上,所以说美元也是“神话”的代表。
*** 如这位@nosunkcosts所言,有税收作保障,有武力为后盾。
这当然不是什么新观点了:如今仍有人认为美元脱离金本位是个错误――因为不脱离金本位的话,它好歹是跟实物挂钩的。毕竟,你随时可以用一美元兑换一定数目的黄金,而黄金本身就具有内在价值,而黄金具有内在价值,好吧,我猜是因为人们觉得它黄澄澄的很好看。其实,虽说黄金被认为有价值是因为它比其他金属更具内在价值,但其实它还是一个“神话”的代表。
我要说的是加密货币大体上,尤其是比特币,跟上述的美元或者黄金没什么差别。比特币面世已经有八年了,俘获了一大堆聪明人的头脑和投资,而把它换成什么货币也越来越无关紧要。你能在街上用比特币买点什么东西吗?好吧,想来是不能的,不过你想来也不能用一块黄金买到点什么,但绝对没人说黄金这块黄金不值金市上的那个价。黄金能换成美元,美元能买来商品,比特币也一样。换句话说,有足够多的人认为黄金有价值,然后这种力量促使它成为了现实,那么我怀疑我们也能以此类推到比特币。
区块链的效用
平心而论,论及黄金具有价值是因为它不仅仅可以装饰,而且还具有效用(当然我会争辩说这本来就是很有用的东西):比如说,黄金能在电子行业和牙科行业发挥作用。但其实,基于效用的论点更可以扩展到加密货币。我曾在2014年写道:
任何数字化事物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边际成本为0…从广义角度讲,比特币及其所代表的技术成就改变了一切――第一次有事物可以兼顾数字化和独特性,同时不需要相应的实物对应,而它的这一特征都被关于其作为货币的价值喋喋不休的争论所掩盖。而我所说的技术突破与货币无关,从理论上说可以推广到股票、证书、产权契约等所有一系列不可复制品上。
最近的后来居上者以太币正是如此,以太币像比特币一样,以区块链为基础,这就意味着它有激励其矿工以核实交易的关联货币。不过协议中已经包括了契约功能,表明未置信双方在第三方保障实体缺位条件下也可以达成合约。
不出所料,这种功能的最大应用对象就是加密货币。去年一年是首次货币发行(ICO,通常是以太币)风起云涌的一年。在ICO过程中,伴随着代币的买卖,一种新的基于区块链的实体被创造了出来。而这些ICO的成品从理论上来说是有价值的,因为如果基于区块链的应用能够成功,这些成品能够随着时间升值。
分权化的网络有理由为这一有潜力的创新欢呼。Fred Ehrsam在比特币公司的博客上解释道:
从历史角度讲,激励创新出一份新协议是很不容易的,原因如下:首先,创新的成品无法直接作为货币,协议也难以保留;其次,出于鸡生蛋蛋生鸡的难题也没法让它在平地上掀起波澜。举个例子来说,简单邮件传输协议一开始没法直接转化出经济效益,直到后来像Outlook 、Hotmail、Gmail等开始用它,于其上建立起了商业业务,它才有了价值。所以我们可以发现那些成功的协议都是有些年头的。(编辑注:而且也都是在政府资助互联网时期才被创造出来的。)
现如今有人能够创造出一份新的协议以及适用于这份协议的代币,并且让他们保留一部分代币。这是一个激励创新的绝妙办法:如果这份协议能有所成功,代币也会升值,创新者也会坐享受益。另外,代币也解决了古老的“蛋鸡难题”――一个网络加入的人越多,网络的价值越大。所以怎么让人们参与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网络中来呢?可以考虑给他们一部分网络的所有权。
网络产权和网络价值此消彼长。所以当现在有一个网络受众较少而又颇具用处,你就有很强的动机去加入它了。
这是一笔大买卖,而且恐怕是跳出由聚合理论带来的反垄断陷阱最为有效的方法了。
似曾相识的历史
问题在于,即使区块链应用在理论上行的通,要成为现实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基于区块链的应用及其关联加密货币如果真的能够有什么作对比的话,那也是互联网自身而非郁金香,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Marc Andreessen同Barry Ritholtz的精彩播客发现许多互联网公司虽然失败,但其实最终他们的商业方案都行得通,只不过是因为观念超前了15年,例如过去一家网络公司的灵魂继承者Chewy.com超过Pets.com,本年度早期就吸金33.5亿美元。
俗话说:来的刚刚好,强过晚和早,这句话跟钱扯上关系的时候尤其正确。我前面写道:如果这会儿风头正盛的加密货币价格被证实是个巨大的泡沫我也毫不奇怪。但是,非理性泡沫和非时机泡沫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后者建立在坚实的基础上,而前者则是空中楼阁。这就是说,一个是“神话”,一个是无稽之谈――而“神话”能自带洪荒之力。
利益相关:我不持有任何的比特币或者其他加密货币资产。
有人把比特币或其他加密货币同个人公司股票进行对比,这篇文章就已经告诉你,这种比较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封面图来自赫芬顿邮报。
编译部出品。编辑:郝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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