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Space X头盔原型的埃隆・马斯克相信他的公司在大概十年后能够将乘客送上火星。造航天飞机和电动汽车对于埃隆・马斯克来说并不足够
戴着Space X头盔原型的埃隆・马斯克相信他的公司在大概十年后能够将乘客送上火星。
造航天飞机和电动汽车对于埃隆・马斯克来说并不足够。我们见到了这位想要拯救世界的企业家。
他的名字听上去像是一款男士古龙香水或是某种公牛,感觉是虚构出来的。但是埃隆・马斯克仿佛就是小说家创造出来的人物,而且还不是现实主义作品中的人物。44岁的埃隆・马斯克既是一位企业界的超级巨星,也是一名科学狂人。他最初与他人共同创立了一家名为X.com的公司,这家公司经过并购后成了现在的PayPal,16年后他创建了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汽车和航空航天企业SpaceX。这两家公司备受瞩目,甚至有些人认为它们是当前全球最令人为之疯狂的企业。他曾被比作《五十度灰》里的ChristianGrey,但更多地被称作“现实版的托尼・史达克”,因为他就像是这位风流的科技企业家变身后的钢铁侠一样,将宇宙从各种恶魔手中拯救出来。
钢铁侠的比喻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却异常贴切,因为马斯克的确有种年轻超级英雄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他说他的最终目标是将人类从他所预见到的不可避免的末日中拯救出来,而他眼中的末日就是各种的苦难,大量的碳排放。(他甚至还与小罗伯特・唐尼一起探讨了托尼ž史达克这个角色,他的工厂在《钢铁侠2》中客串了反派角色的藏身之处。)为了实现这一理想,他自己建造了火箭,为我们描绘了征服火星的未来,赞助人工智能研究项目以造福人类,他制造的锂电电池未来有一天可能会替代内燃发动机。
种种迹象表明他正在迈向成功。虽然现在特斯拉ModelS均价为10万美元,而且想要拥有一辆电动汽车还面临着许多内部问题,但是ModelS现在是北美地区销量最高的高级轿车之一。马斯克还详细地为我们介绍了一项名为Hyperloop的高速交通体系的概念,该交通体系下,乘客从洛杉矶到旧金山只需30分钟,尽管这一概念基本还停留在理论阶段,但是已经吸引了公众的目光和期待。马斯克参与成立并担任总裁的一家能源服务企业SolarCity已被认为是大型公共事业企业所面临的潜在的巨大威胁。
不过在他的所有投资中,SpaceX是规模最大,而且明显是最具理想化的。马斯克之所以成立SpaceX是因为他对政府资助的航天探测项目的进度之慢和开支之大感到沮丧。虽然遇到了一系列挫折(最近一次是去年6月猎鹰9号运载火箭发射失败,火箭升空不久后爆炸,而那天正好是马斯克44岁的生日),该公司似乎已经成长为航空航天工业中的一股重要力量。这主要得益于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签订的两笔总额高达57亿美元的订单,任务是将货物递送到国际空间站(SpaceX已执行过7次此类项目),而最终的任务是要将宇航员送上国际空间站。
企业家埃隆・马斯克,摄于Space X Crew Dragon工程模型中,这是Space X的首款载人航天器,计划于2017年投入使用。
“从财务状况来看,SpaceX可能是他手下公司中最为稳定的了。”《纽约时报》商业板块作者及马斯克长期的观察家AndrewRoss Sorkin表示:“这是因为政府是拿出真金白银支持马斯克在做的事情。就算SpaceX最后只为政府效力,它是否会成为下一个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这不是没有可能。”
马斯克的办公室坐落在加州霍桑的一座将近50万平方英尺的白色建筑中,这里是SpaceX的总部和工厂,我在这里见到了马斯克。工厂规模庞大,只是在不远处的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比照下显得有些渺小,整套建筑保持着极简主义的简洁线条,但是内部进行着巨大规模的生产活动。整个工厂都在忙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机器人不知疲倦地往返于装配线上,3D打印机印制着火箭引擎的金属部件,工程师们坐在任务控制室里的监控器前为即将来临的发射做着准备。3500名员工在这里工作,四处弥漫着秘密的气息。这里不允许拍照。在外面的大厅中,只要有访问者或员工从玻璃门经过,谨慎地看门人都会进来擦掉门上的手印。
马斯克的外形也有些像这座建筑物――宽阔威武,整洁得恰到好处。身高1.82米的他肩膀宽阔,巨大的双手,脸剃得非常干净,而且还精心修剪过。他身穿牛仔裤和黑色T恤。他的办公桌由航空级别的精致铝材制成,收拾的非常整齐,上面只摆放着他与前妻贾丝汀・马斯克所生的五个儿子的照片,他们是11岁的双胞胎和9岁的三胞胎。(他现任妻子是英国女演员妲露拉ž莱莉)
“希望当他们长大时,我们人类即将居住在多个星球上,”在说到他的儿子时,马斯克表示,“希望我们能够在火星上建一个小型基地……慢的话我们需要6个月才能抵达火星,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它缩短到3个月。”
马斯克聊天时就像是一位科幻小说家,至少他从小到现在一直都是科幻小说迷(最近在读已故苏格兰作家伊恩žMž班克斯的作品)。朋友和观察家都说他是抱着一个巨大的天平在工作,就好像他的人生边界超出了一般人的边界。
“他是我认识的具有创造力的思想者中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阿斯本研究所主席,作家沃尔特ž艾萨克森说。“世上不乏能够预见未来的人,”比尔ž盖茨补充道,“埃隆的杰出之处在于他实现了自己的未来。”
马斯克胸怀大志,这向与他轻声细语、一语中的、最重要的是深思熟虑的行为似乎有点不相称。虽然他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不太自然――他不全神贯注工作时会坐立不安――安静倒是能让他怡然自得,说话前他会停下来思考很长时间。
涉及到他私人生活的话题时,他停顿的时间特别长。2010年,他与莱莉结婚,2012年离婚,2013年复婚,去年除夕再次申请离婚,两个人婚姻几乎走到了尽头。然而,今年夏天,就在宣判离婚前几天,他们又和好了!莱莉在和我交谈时说:“最后一刻,我们告诉律师,我们改主意了。一直是同一个律师在处理我们的事,所以我想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于我们这样了吧。”
科技作家阿什利・万斯最近发表的一则传记(马斯克勉强配合完成)引起了广泛关注。在传记中,马斯克被描绘成患有人际交往综合症(以约会为例,万斯写道,马斯克问他,“女人一个星期希望约会多长时间?10小时?”),偶尔还是个专制的老板。
就在大家对传记喋喋不休之时,马斯克的第一任妻子贾丝汀在网络论坛Quora上发表的一则评论迅速流传开来:“极度的成功来自极端的个性,而且是以牺牲很多其他事情为代价的。”谁都知道她写的是谁,媒体纷纷猜测马斯克的个人生活。但马斯克对她的话并没有争辩。他告诉我说:“每周工作40小时你是不可能创造出革命性的汽车或火箭的。这是行不通的。每周工作40个小时,移民火星是不会实现的。”
马斯克的神秘之处在于,他成功地把儿时的梦想――汽车、火箭、其他行星上有生命的想法――纳入了一个身价数十亿美元的企业。2008年,当两家公司在股市危机和汽车业救援中纷纷急剧下滑时,他倾其所有竭力挽救特斯拉的举动震惊了投资者和技术界。尽管特斯拉是一家扎根硅谷生态系统的公司,但工厂位于加州弗里蒙特,马斯克每周在湾区工作两到三天。他关注的东西与那些把市场作为重中之重的企业家们截然不同。
自公司成立以来,SpaceX公司的首席运营官Gwynne Shotwell一直是马斯克的得力助手,她说:“他被人们称为实业家,但他从来不会说‘我想赚十亿美元’,他会说‘我们必须解决化石燃料行业的问题’。他关注的是为人类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不一定是现在这个世界。”
“在我们努力寻求启示过程中,我们更好地了解了探索宇宙的问题,似乎宇宙中存在着一种本善的东西。”
在种族隔离时期的南非长大的他极度聪明、雄心勃勃,十五岁就与弟弟和表兄开始了商业经营,在被父母发现而终止前,他们已经发展到了划分城市片区的地步。但他在学校里不会与人交往,有一段时间曾经受到欺负,有一次甚至被打得送进了医院。
他说:“南非是个相当暴力的地方,暴力发展的程度是任何一所美国学校都不能容忍的。就像《苍蝇王》(Lord of the Flies)中所描写的那样。有一伙人相当邪恶,经常寻衅滋事,我是受害者之一。我想是因为我维护一个他们肆意欺负的孩子,所以惹恼了他们,于是我也成了他们的目标。”
父母离婚时,马斯克只有九岁,他和弟弟Kimbal最后去和工程师父亲Errol一起生活。(妹妹Tosca仍然与母亲一起生活。)尽管Kimbal告诉万斯,父亲对他们的“抚养在情感上极具挑战性”,但兄弟俩都尽量少谈父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Kimbal在位于Boulder的家中对我说道。“大家似乎都对我俩和父亲的经历很感兴趣,但人们应该把过去放下。我们都已经放下了。我们已经翻篇了。”
问及埃隆・马斯克小时候的样子,他母亲梅伊・马斯克(Maye Musk)只说他“很开朗”,而且“和兄弟姐妹们在一起时没什么特别”。
马斯克自己的说法则大不相同,他说自己大概在十一岁到十五岁期间一直处于“存在危机”之中,总在苦苦思索“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之类的问题。“我读了许多书,但这些书似乎都不能真正回答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马斯克说道。“于是我就想‘生命是否毫无意义?’我读了叔本华和尼采的著作,感觉很糟糕。绝对不应该读他们的书。太压抑了。他们都太悲观了。”
通过阅读道格拉斯ž亚当斯(Douglas Adams)1979年出版的《银河系漫游指南》(The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他最终找到了答案(这也是许多叛逆少年的答案,即使他们不读尼采),巧合的是,众所周知,道格拉斯ž亚当斯对于环保和快车的兴趣也非常浓厚。
“我认为亚当斯非常了不起,因为他一语道破天机:真正的难点在于提出问题,”马斯克说道。“宇宙就是最根本的答案,那么问题是什么?随着我们不断提高人类的智慧,就会越来越清楚地知道,应该通过什么问题来探寻宇宙的本质。根本的意义就在于此。因此我的正确努力方向应该就是――提高人类的智慧。”
1989年,马斯克离开南非前往加拿大,在安大略省就读皇后大学(Queen’sUniversity),之后转学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经济和物理。在宾大,他和AdeoRessi是室友,Ressi现在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创业家和投资家。他们迫切希望逃离军营似的学生宿舍,于是租了一栋大房子,为了支付房租,又把住处改造成一家夜店,竟然吸引了多达1000名客人。Ressi表示,虽然马斯克那时已经非常善于经营,但对派对本身几乎没什么兴趣。
“有些晚上我会想‘埃隆去哪儿了?’然后就去他房间敲门,结果他一个人在打游戏,”Ressi回忆道。“我就会说,‘外面有500个人需要我们招呼!’我都不敢肯定他还知道外面正在举行派对。”
从宾大毕业后,马斯克到斯坦福大学攻读应用物理学博士,但两天后就放弃学业和弟弟一起创立网络城市黄页公司Zip2,这家公司的收益后来催生出X.com,而X.com又催生出他之后的创业生涯。
但不同于向漂亮女伴透露自己每天赚100万美元的Christian Grey(听到这里,马斯克问,“如此而已?”然后便大笑不已,说道:“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只是开玩笑!”),马斯克与金钱的关系,就像他身上的许多种关系一样,非常疏离。他说,1995年自己到硅谷时,更有兴趣的是“设法参与建设互联网”,而不是发财。而且,当时也没有人在发财。
“我认为他总是觉得钱会有的,”贾丝汀・马斯克说,埃隆在皇后大学节衣缩食的日子里认识了贾丝汀,并在2000年与其结婚,准确地说,贾丝汀并不像一般人眼中的名人前妻。作为一名小说家和多产的博客作者,她谈起马斯克来既坦诚又喜欢,她认为他“不是感情非常外露的人”,而且“肯定不是一个标准的爸爸”,但是是一个对孩子非常关注、尽职尽责的父亲。“他不会带他们去足球场,”她说。“但他会带他们去上海。即使各种条件都很好,而且他的生活方式超乎寻常,但我认为他们看得到他为生活付出的努力,看得到其中的艰辛。”
回忆起他们最初交往的时期,贾丝汀说,“马斯克才华横溢,”但个性中带有从童年起就一直挥之不去的社交迟钝特质。她说,他有个习惯,他打电话时如果她没接,他就会让电话一直响到底。然后他会把电话挂了,立即又打过来。每年情人节,他都会送一束红玫瑰,上面带着一张字条:“我喜欢你”。
“人们总是认为他像个机器人,”贾丝汀说。“我在大学最好的朋友总是说他连怎么拥抱都不知道。她想和他拥抱道别,但他只是傻站着。之后,他才学会如何正确地拥抱。”
两个双胞胎加上三个三胞胎――竟然全都是男孩――无论怎么看,都是典型的埃隆・马斯克式家庭。但这个大家庭源自一场悲剧。马斯克第一个孩子是一个名叫内华达(Nevada)的男孩,十周时因为猝死综合症方面的问题去世。看着他在生命维持机里待了三天之后,马斯克决定关掉机器。贾丝汀深受打击,但仍然决定尽快再次怀上孩子,于是寻求生育治疗手段,最终怀上了双胞胎。夫妻俩非常兴奋。
“之后我们想,‘不错,我们再接再厉!’”贾丝汀说。“我们没想过会生三胞胎。我们本来想生一个女孩。天不遂人愿……但家里面男孩子一堆。我认为他是个Y染色体型的男人。”
马斯克不太满意儿子们所上的学校,于是去年自己为他们办了一所新学校。这所学校名为AdAstra(“奔向星辰”),共有十五个小学适龄儿童,三名老师,位于他几年前购买的一栋房子里。
“学校里有各种有趣的角落和可爱的橱柜,”马斯克说道。“它感觉很像是大草原上一所小小的学校,虽然只是在Bel-Air的一座高尔夫球场上。”
尽管他的孩子没有一个读叔本华――“我绝不会向任何人推荐叔本华!”――但马斯克表示,九岁的孩子中有一个在读诗歌以及奥康纳和狄更斯的作品。他语带沉重地告诉我,他打算周末带他们去露营,同时承认要是纯粹按自己的想法,绝对不会想去露营。“我这样做是因为觉得他们应该偶尔吃一下苦。他们露营时必须处理做饭、整理东西等事务。”
一周后,马斯克身在硅谷,他刚在年会上向特斯拉股东发表了讲话。股东们并非人人都有特斯拉汽车,但都是既富有又极具进取心的人。显然,房间里的气氛非常真诚。他接受了一位年轻人的提问,这位年轻人表明自己是一个十年级学生,“由于投资非常走运”,因此有能力购买了一辆特斯拉。他的问题与公司目前测试的主动巡航软件有关,即公司是否会将汽车改进成自动驾驶汽车,这样驾驶员就能休息了。这个男孩的少年老成惹得观众席发出窃笑,但是马斯克向对待成人一样对问题进行了回答。他解释道,设计主动巡航的目的,并不是说可以不用人监控便可自己驾驶汽车,至少目前还不是。
“几年之后,”他说。“我们将开发出配备冗余传感器的故障工作主动巡航系统,人只需要睡到目的地醒来就行。”
下一个问题。
“我对所有问题一视同仁,”马斯克几个小时后说道。这时他已在MenloPark一座豪华高尔夫度假村的餐厅包间内。他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大堆食物――薄松饼、奶酪、酸橘汁腌金枪鱼。我小心翼翼地提起他最近与莱利的感情话题,他是2008年在一次伦敦之行中和莱利认识,我注意到他在股东大会上戴着结婚戒指,尽管我们上周见面时他没戴,现在也没戴。他告诉我,自己的手不安分,因此就把戒指放在口袋,以免弄丢。
我问他能否看一看戒指,于是他从口袋中掏出递给我。这是一枚简单的钛质戒指,几乎没什么重量。就在这时,他首次向我坦露,他和莱利并未正式离婚,事实上差不多算是复合了。然后他将戒指放回口袋。
“心性不定的是我,要分手要离婚的也是我,”后来我致电莱利时她说。“但我们现在坚定地在一起。”
除戏剧性表现之外,莱利可能真的是马斯克最完美的伴侣。他们计划一起生孩子,她说,但自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丈夫哪天需要去火星,她会答应让他去。这是一趟最少需要分离两年的旅行。
“如果埃隆做好了一切准备,我无法想象他会不去,”她告诉我。“我们经常在家里开玩笑说谁会先去火星,谁会在对方离开的时候照顾孩子。我开玩笑似地说,‘不,你不能去,’但这是他一生的事业。我不想阻止他。”
对于马斯克而言,这个决定并不那么遥远。
“我希望我们能在大约十年后首次送人上火星,”他说道。
第一批定居者,他解释道,将会是建造某种增压舱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地球化,也就是让行星表面和温度适合人类居住,将会是下一步,尽管这个步骤可能会需要几百年。
“你只能每两年去一次,因为地球和火星的轨道大约每两年才同步一次,”他说道。“但我认为这会是一种有趣的文化发展方式。人们见面时就会问,‘你是哪次轨道同步时登陆的?’”
这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搭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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