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的校招季 被演绎的剧情

BAT缩招， 并非“寒冬”对于BAT在校招或社招缩减的讨论一时成为热门话题，近年高速成长的互联网行业是否也迎来了人才招聘的拐点？但从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调查来看，并非如此。互联网行业对人才市场，尤其是应届毕业生仍保持旺盛的吸引力

BAT缩招， 并非“寒冬”

对于BAT在校招或社招缩减的讨论一时成为热门话题，近年高速成长的互联网行业是否也迎来了人才招聘的拐点？但从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调查来看，并非如此。

互联网行业对人才市场，尤其是应届毕业生仍保持旺盛的吸引力。部分公司，因为前期的扩张过于迅速，人才臃肿，需要一定程度“瘦身”，减缓人员总数的增长。而互联网行业的社会招聘，薪资此前也出现大幅上涨，相比之下一些公司更多选择校园招聘。巨头在某一领域的人才战略选择，并不代表行业整体的“寒冬”。

相反，无论是在二三线城市，或者是中小型的互联网企业，对相应人才的需求都仍在高速增长。

本报记者 吴燕雨 王臣 北京报道

10月20日这天晚上对冉浩来讲是难忘的，不只是因为这是北京入秋以来最冷的一个夜晚，更重要的是仅在这一天时间里，身为神州租车HR总监的他得到了太多猝不及防的消息。

当天下午，百度宣布停止社招，不久后腾讯被传关闭外包招聘，而就在一个多月前，阿里巴巴宣布缩减校招。

同一天，神州在清华大学举办的宣讲会也遭遇了“冷场”，冉浩扶了一下眼镜，尴尬地说：“正常，清华嘛，就这样。”

不过，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十余年的HR工作经历让他知道，BAT（百度、阿里巴巴、腾讯）缩招了，但自己的机会可能来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冉浩都与同事保持着密集的讨论，微信群聊、宣讲会现场、回家路上。直到晚上11点宣讲会结束后，校招团队在微信群里用十分钟做了一个决定：扩招。

“招聘，是永远以需求为第一位，BAT减少名额也是一样的逻辑，我们的人才不是冗余，而是匮乏，这对我们而言或许是机会。”冉浩说。

京东同样对人才有着旺盛的需求，京东校园招聘部负责人李庆庆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京东不会因BAT缩招改变计划。“目前京东员工总数突破了九万人，今年京东开放给应届毕业生的岗位数量超过3000个。”

美团校招负责人则表示，人才市场方面，美团一直在和BAT这样的巨头公司竞争，但其缩招事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仍然按照原有招聘计划进行。

被刺激的校招季，虽然打上了互联网“寒冬”的字眼，但企业的校招依然保持着高密度工作状态，一天多场宣讲会、热门高校预订不到大教室、HR们持续分身乏术。

根据第三方机构智联招聘数据，从9月到12月，在全国范围招聘的互联网公司，举办的宣讲会有的能达到100场，今年BAT巨头公司宣讲会约20-30场。

10月底是一年校招季最火爆的阶段，在这轮招聘中，BAT缩招影响还在持续发酵，或许也在刷新互联网人才市场新的管理模式与逻辑。

BAT缩招其他公司却抓紧扩招

阿里巴巴开启了互联网校招第一轮“寒冬论”。

今年3月，阿里巴巴表示今年校招将产生3000个名额，九月却又宣布缩减校园招聘。

记者从多位阿里集团内部人员处了解到，今年4月，在阿里巴巴北京年会上，马云表示，“到（阿里巴巴创立）102年的时候，希望阿里的员工只有5万人”，“今年开始，社招出去一个，进来一个。”

“不想企业变得太臃肿。”一位曾通过校招进入阿里的员工回忆，在年会上马云告诉大家其决定缩招的理由。

不过上述员工表示，在之后的时间里，集团内部并没有制定新的淘汰机制，离职率也没有因此变高，一切照旧。

这是阿里巴巴创立的第16年，目前集团已有3万名员工。根据社招一出一进的做法，可以保持现有人数不变，要将员工总数控制在5万人，只能通过缩减校招维持。9月，阿里召开了人才策略调整会议，这直接左右了校园缩招。

阿里每年的校招顺序为：内推-实习生转正-正式大规模校招，“内推占据了今年大多名额，发出去的offer大约1000多个，而集团招聘名额在减少，同时集团的决策做得太晚了。”上述员工说。

这直接影响了阿里实习生转正和校招。一位阿里巴巴的实习生表示，正式成为阿里实习生也需要通过面试考核。另一位员工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往年在转正时只要表现在B+就可以留下，今年非A不留。

按照惯例，大规模的校招也没有展开，去年9月，阿里曾在国家广告园举行了为期一周的校招，但今年没有继续。

10月20日百度宣布了停止社招的消息后，一位互联网招聘圈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百度目前拥有5万名员工，内部已经出现臃肿，且基层员工过多，管理人才缺失，需要调整内部人员配置。

10月26日，百度CEO李彦宏日前在复旦大学与大学生交流时表示百度是暂停社招，还是会恢复的，只不过之前招的人有点猛，现在想稍微消化一下。这也进一步确认了暂停社招的消息。

百度事件后的第二天，有消息传出，腾讯将关闭外包招聘，不过，腾讯方面否认了这一说法，其公关负责人公开表示，腾讯集团会增加1000个社招名额。

无论是校招或社招，BAT的这些行动对就业市场影响巨大。但是，在BAT之外，却有不止一家的公司打出了“BAT缩招了，我们却在扩招”的口号，来吸引应届生。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走访校园宣讲会的情况发现，从大体上看，与传统行业相比，互联网公司的招聘现场普遍比较火爆。

智联招聘校园招聘事业部负责人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除了阿里巴巴有缩减，其他互联网公司都没有改变校招的计划行程，进入方式都有创新。

京东在北京举办了“千人大会”，把学生聚集在一起交流，并安排高层讲解京东内部人员培养制度和压力面试，之后通过新媒体投票的方式现场直接给出两张直通校招的“pass卡”。

在笔试环节，美团自主研发了在线笔试系统Kylin，笔试将全面采用线上笔试的方式。不管应聘者是否在招聘现场均可参加笔试答题。此外，为了防止在线笔试环节作弊的现象，有一些公司使用了笔试直播摄像头监控系统。更多的企业选择利用移动互联网、微信公共号等方式宣传。

随企业战略重心而调整

为了了解应届生的互联网就业心态，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设计了一份调查问卷，并在知名校招公众号“offer先生”的帮助下，邀请了100位应届生填写。

结果显示，有67%的同学愿意选择互联网作为职业生涯的第一站。其余33位中63%的同学是由于专业不对口无法选择。

数据结果与宣讲会现场的火爆程度，都证明了互联网企业在如今的就业形势中的地位。

以腾讯为例，其利用线上优势推出在线宣讲会“鹅厂wo谈会”，第一期点击量就在3万以上。一位了解校招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宣讲会刚放上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打不开视频，腾讯的服务器瘫痪了很久。但随着企业战略重心的变化，人才需求也出现变化。去年以来，腾讯加大了对视频业务的投资，以扩展在这一领域的市场份额。

一位已经在腾讯视频转正的实习生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这两年腾讯视频增加了不少人，总是会有新员工进来，但对员工的考核也严格了很多，他所在的部门中，十几个实习生中只有三个人留了下来。

另一位已经拿到了腾讯offer的校招生告诉记者，此前她已经是腾讯的实习生了，但由于部门领导决定调整结构，用人需求发生了变化，实习生将无法转正，因此她只得重新参加校招。

各企业校招的流程基本围绕着“网申-宣讲会-笔试-群面-面试-发放offer”的流程展开，这并不复杂。但校招的原则是在业务需求的基础上为团队寻找对的人。

神州租车的校招计划像往年一样，在5月份左右就开始制定

在冉浩看来，其重点是要了解企业的用人需求，并结合往年的经验，打出合理的富余量，以保证发出去offer不到岗的情况。基本都是在各部门的需求上做增量，不会减少。今年年初，神州租车的专车业务上线，与之前主打的租车业务不同，专车成为业务重点。完成这些业务，需要强大的IT团队完成后台车辆的调度与记录，而现有团队已经不能满足业务需求。

为了发展专车，神州将专车作为今年校招的重点。冉浩介绍，今年校招计划招收的200人，有一半以上都将用于专车业务，而这部分当中，IT团队计划吸收60人左右。

京东同样展现了其对IT系统的强大需求， “我们既有电商采购销售运营岗位，也有互联网金融，互联网产品的岗位，还有大物流和研发类岗位。以京东研发为例，我们要支撑链接数亿消费者，这除了我们熟悉的快递之外，背后其实需要一套非常强大的信息系统，而支撑这个信息系统背后，就是京东五千余人的研发团队。”李庆庆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

他表示，每到年底，京东都会根据公司经营战略和人才策略分析用人需求，制定下一年全年的人才招募计划。上述招聘圈内人士表示，这种模式基本适用于大部分公司。

重新思考

缩招的消息似乎掀起了互联网挤泡沫的热潮，又有不少企业被曝即将缩招或者裁员。但是，在互联网行业的就业市场，仅仅观察BAT及龙头企业还不够。

中国就业研究所与智联招聘联合发布的2015年第三季度《中国就业市场景气指数报告》表明，当前就业市场整体呈现供不应求的局面。其中，互联网、电子商务类在第三季度的CIER指数为5.63，居于首位。

其中，今年第三季度，电子商务在三线及三线以下城市的人才需求量均增长了100%以上，在一线、新一线和二线城市对人才的需求也增长了50%以上；

而近年兴起的网络游戏这一领域人才需求量在二线、三线城市的增长最为显著，分别达到72%、130%。由政府所鼓励的创业所带动，应届毕业生选择创业的比例明显提升，智联招聘的数据显示，占比由去年的3.2%上升到6.3%，其中互联网创业公司又占据很大的比例。

今年三季度，微型企业（企业规模人数20人以下）人才需求同比猛增52%。创业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互联网人才市场的走势。如BAT一般的大型互联网企业对人才的需求已经出现缩减，而微型和小型互联网企业则希望提升自己的实力，找到更好的合伙人或招到更优秀的人才。(编辑 谭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