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让人变“娘炮”不只是男孩的烦恼

今天我想跟大家说的事情，源自昨天一则访谈节目当中透露的消息。斯坦福大学的一位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Philip Zimbardo）在英国广播公司的访谈节目时重申他一贯的观点： 年轻群体正在面临一个全新的危机――男孩子因为沉迷网络变“娘炮”了 

今天我想跟大家说的事情，源自昨天一则访谈节目当中透露的消息。斯坦福大学的一位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Philip Zimbardo）在英国广播公司的访谈节目时重申他一贯的观点： 年轻群体正在面临一个全新的危机――男孩子因为沉迷网络变“娘炮”了 。

在数字时代，男孩子们的大脑正在被视频游戏和色情内容所重塑，大脑结构甚至也会因此发生改变。津巴多的研究发现，部分男孩子每天在线的时间竟然长达15个小时。这位学者将每天沉溺于游戏和色情内容5个小时以上视为成瘾。成瘾者会丧失一部分暴力倾向，性欲降低，导致色情诱发的勃起功能障碍（PIED）。

津巴多基于他掌握的研究数据，提出把游戏和色情内容放到一起来讨论，并指出它们都具有让男孩子“娘炮化”的作用。因此我就试着给它找一个可以解释的思路。

津巴多提到孩子玩游戏会降低嗑药、酗酒和暴力行为的发生，这也许不符合一部分中国家长的直觉，不过确实如此，因为游戏的属性是多样的，给孩子们提供了多样的选择，分散精力，也消耗了多出来的那点荷尔蒙。特别小的时候孩子玩游戏多半会选择模仿，但懂事了以后， 特别是懂得把现实和游戏区分开来以后，游戏越暴力，在现实中就越起到相反的作用――消解暴力倾向。

游戏和色情电影这两样东西， 在其中实现成就的难度都比在现实生活当中实现成就要低得多 。如果其难度跟在现实生活当中一样，那就不足以引起玩家足够的刺激，也就导致这个游戏卖不出去。真正反映生活现实的残酷影片，远远没有那些给予人们美好想象和大团圆结局的影片更能让人们满足。

比如说，同时有两部片子在你的面前，一部类似《蜗居》《北京爱情故事》那样描述人们现实生活的艰难，那么人们多半把自己现实当中的牢骚又重复一遍。但是另一部是青春偶像剧的话，人们的思维过程就完全不一样了，会把自己代入那个角色当中，幻想自己就是主角。网络小说不也是如此？所以汤姆苏和玛丽苏的小说会获得在现实当中不那么成功的人们的欢迎。

在中日等国的“宅男”中，像是“LovePlus”这样的美少女养成游戏大受欢迎，这对于现实中完全没希望找到两情相悦的女孩的男性来说，无疑是精神上的“忘情水”，是把他们从绝望现实中“救赎”出来的灯塔。 不管是恋爱还是踏入社会，都存在太多不合常理的情况――换句话说是难以符合人们的美好愿望，最显著的一条就是“即便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成功”。而游戏的玩法毕竟有限，符合的是一种“如果努力了就一定会成功”的世界观。

既然这样，对于沉迷于游戏以获得在现实中前进动力的可怜人来说，他的思维过程可能是这样的：首先通过自己的体验去玩一次，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在熟悉了所有剧情以后，还希望重走一遍正确路线来重温――慢慢体会到了游戏编写者的套路，一次成功率增加――在接触到新游戏时候觉得懒了，就去搜索攻略，不愿意自己玩，甚至直接去看结局动画。然而，现实的随机性大得令人绝望：你在一个人或者一件事上的经验，根本无法直接套用到另一个身上。

色情片就更加简单直接，常看片子的人们都知道，最终你会进化到连前戏的那部分都不看，直接快进到正题。而久而久之，也会让你觉得色情片都是那样，激发不起你的任何“性趣”，这样在面对真人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吗？所谓“阅尽天下A片，心中自然无码”，也就是让普通人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多少异性，就体会到了过去当皇帝的烦恼。

津巴多举了一个例子来描述被改变功能的男孩大脑：

“当我在课堂上，我会希望打《魔兽世界》。当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我又希望自己是在看色情内容，因为这样我就永远不会被拒绝了。”

你怎么能希望通过“永远不会被拒绝”来抵消你做不到时候的无力感，来掩盖自己的能力不足呢？这完全就是一种“掩耳盗铃”的心态，然而这心态对我们的诱惑太大了。

在我看来，津巴多提出的两个问题――游戏与色情，其实对于世界各地上网的年轻人来说经历的也一样不少，中国也不例外。甚至，由于中国的盗版为孩子们创造了便利，他们甚至不需要像外国小孩那样担心钱包的问题。这样就更加减少了他们外出的机会。想象一下，外国小孩如果想要买到自己心仪的游戏，还必须外出打工赚钱，这也算是一种被迫与社会接触不是？

可是，这不仅仅是男孩面临的问题。 女孩之所以无法给教授足够充分的数据体现在研究结果上，难道不是因为适合她们的网络产品没有男孩这么丰富吗？ 在国内有种说法叫“韩剧是给女孩看的A片”，我相信同样也会有跳过剧情铺垫，直接去看帅气多金男拜倒在玛丽苏女主裙下的大结局的姑娘。这造成的结果是一样的，对女孩当然不能说“娘炮”，但都可以说是成功逃避了现实，降低了应对外界刺激和接受挑战的能力。

虚拟现实的世界距离我们已经不再遥远，而《人形电脑天使心》《夏娃的时间》等片子都描绘了人形机器人代替人们情感需求的未来。在我看来，那非常可怕。 一个百依百顺的异性伴侣，只不过是自己灵魂的一个替身或者容器而已；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会不在乎或者轻易抛弃掉，就算对伴侣也是如此。 有多少情感故事长久流传，是因为它的不完美，它的缺憾，激发起我们心底的痛处？没有对这些疼痛的感受，我们又怎能在对比之下充分感知幸福？

这绝不只是一个“阳刚之气”缺乏的问题。“求之不得”的矛盾，是人们精神层面上的痛觉，正如肉体保留痛觉是为了感知危险一样，精神上的痛觉同样需要培养，并保持在一个正常的水平上。太过追求安逸和速成的幸福感，最终会让人类沉醉于温柔乡，并丧失继续前进的动力。